王老吉与加多宝海外商标之争：凉茶双雄的全球市场博弈与未来命运

摘要：王老吉与加多宝这对中国凉茶界的“宿敌”，其纷繁复杂的商标纠葛不仅在中国国内持续多年，更在海外市场上演了一场跨国博弈。本文拟从历史渊源、法律机制、市场策略与未来出路四个维度，对王老吉与加多宝在海外商标之争展开系统论析。首先梳理双方从最初合作到分裂、商标授权与诉讼演变的脉络；其次分析不同国家商标法中的“注册在先”与“使用在先”原则，以及举证难题、地域性保护机制对双方争夺的制约；再从市场策略层面测算它们在出海布局、品牌推广、渠道建设等方面的博弈；最后探讨未来在全球市场中，两者能否通过差异化定位、区域协议或品牌联盟等方式打破僵局。文章的最终归纳旨在指出：商标权的归属固然重要，但如何将其转化为持续竞争力才是决定“凉茶双雄”未来命运的关键，同时这场争端也给中国传统品牌出海提供深刻反思。

1、历史渊源与权属纠葛

王老吉与加多宝的商标纷争，并非近几年才起，而是源自双方多年合作关系中的权利纠葛。从上世纪90年代起，广药集团将“王老吉”商标使用权许可给鸿道／加多宝运营，通过其强营销能力将品牌推向全国。此角色分工在当时帮助“王老吉”成为家喻户晓的凉茶品牌。

但随着合作加深，双方在授权期限、利益分配、补充协议签署等方面的分歧逐渐浮现。加多宝曾借补充协议延长使用权至 2013 年、2020 年等，但广药主张这些协议因内部违法、受贿问题而无效。2012 年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判定补充协议无效，要求加多宝停止使用“王老吉”商标。国内由此进入漫长的诉讼与反诉阶段。

近年来，国内法院判决已有趋向：2023 年广东省高院认定加多宝六家公司构成商标侵权，应赔偿 3.17 亿元。尽管加多宝继续上诉，但国内核心“王老吉”商标权利已在法律层面对广药方更为有利。与此同时，双方纷争也逐步向海外商标领域延伸。

2、法律机制与跨国商标障碍

在海外商标争夺中，最关键的法律机制是“商标地域性原则”——即商标权效力局限于注册国家／地区边界。即使在国内被确认为所有者，也不能自动转移该效力至外国。各国对“注册在先”与“使用在先”的原则差异对双方争斗产生重大影响。

在一些实行“注册在先”原则的国家，如巴西、澳大利亚、澳门等地，谁先注册谁享有优先权，这对积极在海外布局注册的广药／王老吉方有利。相反，在实行“使用在先”原则或注重使用证据的国家／地区，如加拿大、欧盟成员国，若加多宝能举证其在当地有长期销售、分销合同、广告投放等，则可能胜诉。

但跨国取证与主观意图认定构成难题。王老吉主张加多宝“恶意抢注”并以关联离岸公司注册，但须在当地法院证明主观故意及对先权利的知悉，这在各国都受到程序法、证据法限制。举证不力、取证成本高昂，成为不少区域诉讼被驳回或程序受阻的原因。

3、海外市场战略博弈

在海外扩张战略上，王老吉近年动作频频：截至 2025 年 9 月，其在全球已完成“王老吉”“WALOVI”等系列商标注册超过 100 个国家/地区，并在东南亚谋建本土化生产线以提高物流效率。citeturn0search0turn0search1

加多宝则依靠早期注册布局优势，在 60 多个国家和地区已取得“王老吉”商标注册，并在东南亚、香港等具有华人消费基础的市场具有一定先发渠道和品牌认知。citeturn0search2turn0search4turn0search0

在具体市场推广上，双方在标识、包装、宣传语等方面争夺巧妙。王老吉开始推出英文版标识和国际罐装版本，适应当地消费者审美；加多宝则强调其历史、渠道与既有海外商标权。此举目的在于通过本地品牌适配与长期曝光，增强商标的“使用性”证据。

4、未来路径与破局可能

从目前态势看，双方在海外商标争夺中可能长期陷于“逐国诉讼”的胶着状态，难以在短期取得全面胜利。为打破僵局，差异化定位可能是未来一条路径：两者或可在地域、产品线、消费人群上区隔发展。

另一种可能是区域协议或分区经营—在某些市场达成“彼此不争”或市场分割协议。这样既能避免资源消耗，又能腾出精力做品牌和产品创新。这种默契竞争在跨国饮料巨头中并不是没有先例。

此外，两者若能以“整体彩茶 / 中医草本饮品”形象联合开拓海外市场，也可能比单打独斗更有说服力。将“凉茶”作为中国传统饮品输出，共同承担市场教育成本，有时可能比你争我夺的方式更高效。

总结：

王老吉与加多宝的海外商标争夺，是中国传统品牌走向世界过程中极具代表性的案例。其历史纠葛揭示出授权设计中的潜在风险，其法律博弈凸显出雷火竞技不同国家商标制度壁垒，其市场策略较量体现品牌出海的复杂性，而未来破局可能则需品牌与策略兼顾。

最终，商标权固然是出海的“通行证”，但若不能将其转为持续竞争力，即使商标胜诉也可能难支撑长期国际化发展。凉茶双雄若能跳出零和竞争的思路，将利益、渠道或品牌理念做优，才可能在全球舞台赢得真正的位置。